午后三点的阳光穿过玻璃穹顶洒在展厅中央，奶油色的大理石地面折射出碎钻似的光斑。CreamSoda踮着脚尖调整模特道具的角度时，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，转身看见两个拖着银色行李箱的姑娘正在门口光影里对峙。
“让让，你挡着我找C区展位了。”穿着黑色漆皮风衣的短发女孩嚼着口香糖，金属耳骨夹在耳廓闪着冷光。她的眼尾贴着两枚银色亮片，随着说话的动作像刀锋般闪烁。
“尤妮丝小姐的行李箱轮子压到我的汉服下摆了。”抱着青瓷色卷轴的女孩纹丝不动，裙摆上绣着的白鹤羽翅微微颤动。她发髻间垂落的流苏坠着九枚玉珠，在脖颈间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CreamSoda刚要开口调解，余光瞥见展厅西南角有个毛茸茸的身影。穿着粉色卫衣的娇小姑娘正蹲在巨型相扑人偶旁，卫衣帽子上耷拉着的猫耳朵随着她调整拍摄角度的动作轻轻摇晃。突然，人偶手臂上的金漆装饰片”咔嗒””
掉落，相扑猫猛地跳起来接住装饰片，卫衣口袋里滚出两枚包着草莓印花糖纸的巧克力。
“各位要不要试试这个？”染着雾霾蓝发色的高挑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央。Lookas晃了晃手里的美式咖啡，指关节的银色指环在光线下划出流畅的弧线，”我带了四倍浓缩，不过…”她突然转向展柜后的阴影，”那边穿香芋紫毛衣的姑娘，你的三脚架快碰到宋瓷展品了。”
CreamSoda低头看了眼自己毛衣的颜色，手忙脚乱扶住摇晃的设备。相扑猫已经蹦跳着过来帮忙，卫衣帽子上的猫耳朵蹭过她发梢时带着蜜桃香波的气息。”这个青瓷冰裂纹的肌理…”尤妮丝不知何时凑到了九言的卷轴前，指尖悬在绣品上方三公分处比划，”如果用渐变灰的丝绸打底，配上哑光银线…”
当夕阳把穹顶玻璃染成蜜柑色时，五个姑娘已经围着临时拼凑的会议桌坐成一圈。相扑猫正在往拿铁里丢棉花糖，九言簪子上的流苏垂在Lookas的咖啡杯沿，尤妮丝用眼线笔在餐巾纸上画设计图，CreamSoda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映出五张年轻的面庞。
“所以你们看，”相扑猫突然举起手机，屏幕上是她刚修好的概念图——相扑力士的束腰带幻化成汉服腰封，青铜器纹路缠绕着赛博朋克的机械臂，”传统和现代碰撞的时候，就像…”她往嘴里丢了颗草莓糖，脸颊鼓起可爱的弧度，”像熔岩巧克力，外壳坚硬，内里滚烫。”
Lookas的指节敲在桌面上发出清脆声响：”下个月米兰时装周有个新锐设计师联展。”她调出邮件界面，银色美甲划过全息投影的报名表，”需要提交五组不同文化元素碰撞的作品。”
九言展开刺绣卷轴，针脚细密的云纹在暮色里流淌：”我这里有七种非遗绣法的样本。”流苏扫过尤妮丝正在涂鸦的餐巾纸，黑色眼线笔突然在云纹间隙勾勒出流星轨迹。
CreamSoda感觉毛衣袖口被轻轻拽住，转头看见相扑猫眼睛亮晶晶地捧着手工巧克力：”要榛子味还是抹茶味？吃了糖才有灵感呀！”她说话时卫衣口袋里的糖果包装纸沙沙作响，混着展厅角落音响流淌出的后摇旋律。
当月光代替夕阳漫进落地窗，九言发髻间的玉珠泛着莹润的光。五个不同颜色的马克笔正在白板上来回穿梭，尤妮丝的漆皮风衣和Lookas的铆钉靴倒映在光可鉴人的桌面上，CreamSoda的镜头记录下这些重叠的倒影——汉服广袖拂过赛博格义肢，水墨丹青缠绕着金属链条，草莓味糖果在青瓷杯沿滚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