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五点的摄影棚里，月光从落地窗斜斜漫进来，清水由乃踮着脚尖擦拭反光板，丝绸睡裙在腰后系成松垮的蝴蝶结。这是《VOGUE+》闭年刊封面拍摄现场，空气里漂浮着定型喷雾的甜腻味道。
“由乃酱又在擦反光板？”黑白色人影晃进门口，漆皮长靴踩出韵律感。黑白御猫摘下墨镜时，银色猫耳发卡跟着抖了抖，”凌晨四点就让助理来踩点，月下摄影的强迫症越来越严重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水晶帘哗啦作响。Fairy如歌抱着吉他转进来，耳垂上缀着三枚月亮形状的耳钉，”听说这次主题是’破碎维纳斯’？”她拨动琴弦弹出几个泛音，”月下先生特意嘱咐我带这把1943年的马丁吉他当道具——虽然我不明白希腊女神和民谣乐器有什么关系。”
“因为我们需要’不和谐的美感'”。顾乔楠Cora踩着十厘米细高跟出现，黑色鱼尾裙摆扫过满地电源线，”就像让御猫穿着哥特裙却戴着猫耳，让如歌披着薄纱却弹着重金属。”她指尖划过由乃锁骨处的珍珠项链，”而我们的昭和美人，要戴着这个。”
化妆镜突然亮起来，月下摄影从监视器后抬头，银发在蓝光里泛着冷调：”Cora说对一半。今天要拍的不是完美女神，是正在崩塌的神像——”他举起激光笔指向天花板，那里悬着即将坠落的巨型玻璃灯，”当水晶吊灯砸下来的瞬间，我要你们最真实的恐惧。”
现场陷入诡异的寂静。如歌突然轻笑出声，指尖扫过吉他面板：”所以我们现在要演特技演员？”她转身看向缩在角落的清水由乃，”小由乃的睡裙会被气流掀起来哦。”
“我准备了安全索。”月下摄影按下遥控器，天花板传来机械运转声，”现在开始试光，Cora站在主灯位，御猫去左前侧，如歌抱着吉他坐高脚凳，由乃…”他停顿片刻，”我需要你跪在碎玻璃堆里。”
清水由乃攥紧珍珠项链刚要开口，吊顶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。八米高的水晶灯剧烈摇晃，御猫的猫耳发卡被气流掀飞，Cora的高跟鞋陷进电源线纠缠的漩涡，如歌的吉他”咚”地砸在地面。
“安全索卡住了！”月下摄影对着对讲机大喊的瞬间，水晶灯轰然坠落。清水由乃在最后0.5秒扑向如歌，两人摔进道具绒布堆时，四百公斤的玻璃装置在她们脚边炸成银河。
死寂持续了二十秒。
“我的马丁吉他…”如歌颤抖着摸向琴箱裂开的吉他，突然被清水由乃的眼泪砸中手背。穿着白睡裙的姑娘蜷成珍珠贝的形状，膝盖被玻璃划出细长血线，却固执地护着怀里的银色猫耳发卡：”御猫小姐的发饰…刚才被风吹到我这里了…”
黑裙摇曳的御猫单膝跪地，漆皮手套小心托起由乃渗血的小腿：”这种时候还想着别人的配饰？”她突然扯开自己裙摆的蕾丝内衬，”月下，急救箱在B区柜子第三层。”
当Cora举着碘伏棉签回来时，发现如歌正在用吉他弦给由乃包扎。”1932年霍普金森家族发明的尼龙芯弦，”她灵巧地打着外科结，”比普通纱布更有张力。”月下摄影沉默地调整着备用灯光，监视器画面里，四个姑娘的影子在满地玻璃碴上织成蛛网。
“继续拍。”Cora突然扯掉半边鱼尾裙，露出大腿狰狞的烧伤疤痕——这是她从不示人的秘密，”不是说破碎的维纳斯吗？”她将碘酒抹在由乃膝盖，血痕变成珊瑚色的装饰纹路，”如歌，把你吉他裂开的纹路转到侧面。”
月下摄影的瞳孔微微收缩。镜头里，御猫将蕾丝碎片系在由乃脚踝，如歌的断弦垂在裂开的吉他边缘，Cora的疤痕在聚光灯下泛着釉光。当快门声暴雨般响起时，清水由乃突然伸手抓住即将飘走的猫耳发卡：”御猫小姐，能帮我别在头发上吗？”
成片在三个月后引爆时尚圈。画面中央的Cora像被斩断翅膀的胜利女神，如歌的断弦吉他流淌着液态月光，御猫的蕾丝绑带缠住清水由乃渗血的膝盖，而那个摇摇欲坠的猫耳发卡，最终被月下摄影捕捉到坠落的瞬间——银光划过半空的轨迹，恰好连接起所有姑娘的视线。
后来人们在花絮视频里发现，真正的水晶灯坠落意外后，她们用三小时把两吨碎玻璃粘成王座。当月下摄影按下最后一次快门时，晨光正好穿透玻璃棱柱，在清水由乃的珍珠项链上折射出彩虹——而如歌偷偷录下的现场音频里，有御猫给由乃别发卡时的轻笑，Cora指导如歌摆姿势的毒舌，以及月下摄影难得温和的那句：”这才是维纳斯诞生的样子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