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未散的黄浦江畔,国际会展中心的玻璃幕墙折射着淡金色阳光。五双不同风格的高跟鞋踏在后台的大理石地面上,清脆声响编织成独特的韵律。
幼愛Youmeko甩了甩樱花粉的长卷发,鼻尖几乎要贴上化妆镜。她今天特意在锁骨处画了朵半凋零的樱花刺青,随着呼吸起伏像是随时会飘落。”Cora快看!”她突然举起手机,屏幕上跳动着台风预警的红色标识,”气象台说’白鹿’要提前登陆了!”
正在给青花瓷纹样甲片做最后加固的顾乔楠Cora手一抖,翡翠簪子上的流苏晃出涟漪。这位总爱穿改良旗袍的苏州姑娘天生带着水乡的温润,此刻却蹙起柳叶眉:”秀场顶棚是透明天幕,台风天走秀……”她转头望向正在检查流苏耳饰的K-MODEL,后者利落的银灰色短发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冷光。
金属链条碰撞声由远及近,Lilynah抱着三套缀满水晶的礼服风风火火闯进来,蜜色肌肤沁着细汗:”运输车堵在高架上了!”这位常驻米兰的混血超模扯开波西米亚风头巾,”备用礼服在城南仓库,现在过去至少要……”
“四十七分钟。”南国足艺突然出声。她始终蜷在角落的藤编椅上,纤白双足正在给蕾丝面料做最后的缝制。这位来自海南黎族的手艺人总带着热带植物般的神秘感,此刻用染着凤仙花汁的脚趾夹着绣花针,在布料上勾出蝴蝶最后的触须。
K-MODEL摘下蓝牙耳机,黑色燕尾服衬得她愈发修长:”把台风当舞台灯光如何?”她抽出平板调出建筑结构图,”会展中心B馆有环形悬空廊桥,距离地面15米。”指尖划过屏幕的速度快得像在解数学题,”把走秀路线改为螺旋上升,当风雨穿透玻璃穹顶时……”
“模特要踩着十厘米高跟爬五层螺旋梯?”Lilynah倒抽冷气,耳畔的羽毛耳饰簌簌颤动。幼愛Youmeko却已经踮着脚尖在瓷砖上转圈,樱花刺青在空调风里轻颤:”像不像走在樱花雨里?”
当第一滴雨砸在玻璃穹顶时,顾乔楠Cora正用苏绣技法修补被刮破的裙摆。她将青花瓷纹样的甲片浸入特制胶水,突然听见布料撕裂的轻响。南国足艺不知何时来到身后,用脚趾夹着银针在裂口处绣出浪花纹样,踝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,竟与风雨敲打玻璃的节奏莫名契合。
T台改造比预期艰难十倍。Lilynah用六国语言协调国际团队,意大利造型师差点把发胶喷进韩国灯光师的眼睛。幼愛Youmeko抱着二十斤重的备用饰品来回奔跑,樱花刺青被汗水浸得愈发鲜艳。当K-MODEL踩着首套造型出现在廊桥起点时,她改良的燕尾服下摆缀满南国足艺现缝的贝壳,随着步伐碰撞出潮汐般的声响。
风雨在第十五分钟达到巅峰。顾乔楠Cora的苏绣长裙被狂风吹成展开的折扇,青花瓷甲片在闪电中泛着冷光。Lilynah的羽毛头饰被雨水浸透后反而呈现出青铜器般的质感,当她转身时甩出的水珠在激光灯下化作彩虹。最惊艳的是南国足艺,她赤足走在玻璃廊桥上,脚背的蝴蝶刺青沾了雨水振翅欲飞,黎族银饰在每一次抬脚时都带起细碎光斑。
幼愛Youmeko的樱花妆容在雨中渐渐晕染,却意外形成落英缤纷的效果。当她在螺旋梯最高点回眸时,飓风恰巧卷来几片真实樱花,混着人造花瓣在她脚边盘旋。后台监控屏前的K-MODEL突然轻笑,把原本规整的队形指令改成自由发挥。于是五位模特在风雨中跳起了即兴的圆舞曲,顾乔楠Cora的流苏簪子勾住了Lilynah的羽毛耳饰,南国足艺的银铃为幼愛Youmeko的舞步打着节拍。
翌日头版照片里,五道身影在暴风雨中交错成五线谱。没人注意到K-MODEL耳后新增的樱花贴纸,就像没人发现顾乔楠Cora悄悄把黎族银铃编进了发髻。而在城南某间工作室,南国足艺正用脚趾捏着绣针,在幼愛Youmeko送来的和服腰封上绣风暴图案——用的正是那天被雨水染成浅粉的丝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