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五点的摄影棚里,空调出风口发出嗡嗡的震动声。田冰冰裹着羊绒披肩蹲在监视器前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处的碎钻项链。这是她转型制片人后的首个时尚短片项目,此刻监视器屏幕却跳动着刺眼的雪花纹。
“冰冰姐!”带着台湾腔的惊呼从门口炸开,阿朱抱着三杯咖啡撞进来,浅紫色发尾沾着雨珠,”外景车在高架桥抛锚了,天气预报说台风要提前登陆……”
话音未落,走廊传来高跟鞋叩击地面的脆响。Cien恩恩拎着银色行李箱破门而入,墨镜滑到鼻尖露出混血儿特有的琥珀色瞳孔:”我的航班被取消了十二小时,你们绝对猜不到我在机场贵宾室遇到了谁——”
“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。”田冰冰揉着太阳穴起身,黑色丝绸衬衫在腰际皱起涟漪。她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异样:日籍模特羽生三未正踮脚站在配电箱前,雪白脚踝从阔腿裤下探出,指尖捏着根发光的金属丝。
“三未你在做什么?”阿朱的咖啡杯停在半空。
“设备过载导致信号干扰。”羽生三未的普通话带着京都腔的糯软,她转身时马尾辫在空气里划出弧线,”我需要把监控线路和灯光线路分开,但这里的走线方式……”话音未落,顶灯突然发出爆裂声,整个摄影棚陷入黑暗。
此起彼伏的惊叫中,有道慵懒的女声穿透黑暗:”都2023年了还有人用物理开关?”应急灯亮起的瞬间,穿着漆皮过膝靴的niceleg正倚在墙边,指尖在手机屏幕划出残影。随着她按下确认键,所有补光灯逐次亮起,在墙面投下菱格状的光斑。
田冰冰望着这群乱作一团的姑娘,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提案会上,品牌总监那句意味深长的评价:”你要拍的可是五个完全不同频道的女生。”此刻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重量——阿朱正用发圈帮羽生三未固定散落的电线,Cien恩恩把行李箱里的香槟倒进纸杯分给大家,niceleg则蹲在地上调试着无线遥控器。
“外景改棚拍。”田冰冰扯掉披肩拍在桌上,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玫瑰纹身,”阿朱去联系妆发团队,恩恩用你的行李箱当临时衣架,三未负责灯光重构,niceleg……”
“知道啦,五分钟内让所有设备连上云端。”染着冰蓝色指甲的手指在触摸屏跳跃,”不过先说好,我要用那台RED V-Raptor拍特写镜头。”
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防雨布时,摄影棚已变成魔幻现实主义的战场。Cien恩恩的LV行李箱展开成移动衣帽间,阿朱正踮脚给羽生三未调整耳麦,后者跪坐在地上梳理着错综复杂的电缆。田冰冰突然注意到niceleg的过膝靴——右腿是哑光黑,左腿却是镜面银。
“双机位直播的视觉锚点。”仿佛看穿她的疑惑,niceleg咬着橡皮筋把长发扎成高马尾,”等会我走过中轴线的时候,不同反光材质会形成动态分割线。”
正式开拍时台风如期而至,雨点砸在铁皮屋顶如同密集的鼓点。羽生三未设计的环形轨道灯在墙面投射出流动的光带,Cien恩恩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在光影中旋转,香槟色裙摆扫过阿朱临时搭建的反光板。当niceleg迈着台步切入镜头时,田冰冰突然喊停。
“三未,把顶灯色温调到3200K。”她盯着监视器里niceleg眼尾的碎钻,”阿朱去拿喷壶,给恩恩的裙摆制造雨痕效果。”
阿朱抱着矿泉水瓶冲回来时,正撞见羽生三未整个人挂在灯架上调整角度。混血姑娘突然伸手扶住灯架底座,两人相视一笑的瞬间,niceleg突然举起手机:”这个构图绝了!三未你侧脸线条和阿朱的紫色头发简直是……”
“先完成主镜头。”田冰冰打断她们的即兴创作,却在切换机位时悄悄保存了这个画面。当Cien恩恩随着电子音效开始即兴舞蹈时,羽生三未突然小跑着推开配电箱,徒手接驳的电缆迸发出蓝色火花。
最终成片里有这样一帧:阿朱的紫色发梢沾着人造雨雾,Cien恩恩的裙摆被鼓风机掀起波浪,羽生三未的指尖还残留着绝缘胶带的痕迹,niceleg的异色长靴在积水倒影中破碎重组。而田冰冰站在监视器后的剪影,恰好构成了画面边缘的黄金分割线。
收工时暴雨初歇,五个女生挤在更衣室的化妆镜前卸妆。阿朱正用棉签帮羽生三未擦掉眼线,Cien恩恩突然举起手机:”你们快看!棚顶漏水形成的水帘好像走秀的透明幕布!”
“三二一,跳!”niceleg突然拽着所有人冲进雨幕。五个身影在积水中蹦跳的画面,被阿朱匆忙抓起的GoPro永远定格——田冰冰的纹身贴顺着雨水蜿蜒,羽生三未的白衬衫透出黑色肩带,Cien恩恩的高跟鞋拎在手里,niceleg的异色长靴溅起水花,而阿朱的紫色头发在雨中绽放成鸢尾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