摄影棚的白色幕布前，闪光灯突然暗了下来。西园寺南歌将垂落的黑发别到耳后，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樱花耳坠时，才发现自己掌心沁出了薄汗。
“卡！”导演第三次喊停的声音里带着焦躁，”南歌的眼神再柔软些，这是珠宝广告不是悬疑片！”
化妆镜折射出三张风格迥异的面孔。正对着镜子的WXY用睫毛膏刷出夸张的弧度，银色亮片眼影随着眨眼簌簌掉落。她旁边的KiSiA突然笑出声：”听说这是’一见倾心’系列？我怎么觉得摄影师快得心脏病了。”
“需要冰美式吗？”斜后方飘来温润的女声。凯竹姐姐端着托盘走来，薄荷绿丝绸衬衫随着步伐流动着水波般的光泽。她将冰饮分给众人时，南歌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有道细长的疤痕，在钻石手链下若隐若现。
WXY突然把咖啡杯墩在化妆台上：”换我来示范什么叫’心动时刻’怎么样？”她踩着十厘米的铆钉靴走向幕布，皮质短裙在空调风里扬起危险的弧度。当镜头对准她的刹那，这个染着渐变紫发的姑娘忽然露出小鹿般清澈的眼神，指尖轻抚锁骨间的蓝宝石，与方才判若两人。
“很好！保持住！”摄影师的赞叹让KiSiA捏扁了空咖啡杯。她扯开薄荷绿卫衣的拉链，露出里面缀满水晶的吊带，蜜糖色肌肤在聚光灯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。正要起身时，凯竹姐姐按住她肩膀：”等南歌拍完单人部分，你们可以试试双人构图。”
南歌重新站在镜头前时，听见KiSiA用韩语嘀咕”花瓶”，WXY发出短促的冷笑。她深吸口气，想起昨夜在涩谷街头看到的场景——樱花祭最后一片花瓣落在流浪歌手的吉他上。当她将这种易碎的温柔注入眼眸，摄影师的快门声突然变得密集如雨。
“完美！”后期助理盯着屏幕惊呼。监视器里的画面中，南歌耳畔的樱花坠饰与眼角泪痣构成奇妙呼应，黑色丝绒裙摆下探出的赤足踩在满地星辰般的碎钻上。
凯竹姐姐突然拍了下手：”姑娘们，要不要玩点刺激的？”她变魔术般展开五件风格迥异的礼服，”‘一见倾心’不该只有一种模样。”
WXY抢过猩红色深V长裙时，KiSiA正对着香槟色抹胸裙皱眉。南歌的手指抚过雾蓝色旗袍上凹凸的刺绣，听见凯竹姐姐在身后轻笑：”这是苏州老师傅用头发丝粗细的金线绣的百樱图。”
当五人以全新造型出现在镜头前时，空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氧气。KiSiA的波浪卷发间别着珍珠发卡，却在蓬蓬裙下穿了双限量版球鞋；WXY将红裙撕开高衩，用安全别针固定成不对称设计；南歌的旗袍开衩处露出黑色绑带高跟鞋，走动摇曳时隐约可见脚踝上的蝴蝶纹身。
“停！你们在毁了这个企划！”摄影师扯着头发快要崩溃。凯竹姐姐却径直走到镜头前，月白色鱼尾裙在转身时绽开晶莹的浪花：”记得二十年前《VOGUE》那组颠覆性大片吗？真正的’一见倾心’，应该是灵魂相撞的火花。”
她手腕的疤痕此刻完全暴露在强光下，像道神秘的银色河流。南歌突然记起时尚杂志上看过的报道——那位因烧伤退出T台的传奇超模，左腕正是这样的伤痕。
快门声再度响起时，WXY正把口红抹到KiSiA的球鞋上，后者则往她头发里撒亮粉。南歌斜倚在凯竹姐姐肩头，指尖绕着她垂落的流苏耳环。监视器里的画面开始疯狂跳动：破碎的珍珠、晕染的口红、交缠的发丝，还有五双截然不同却同样发亮的眼睛。
当最后一组镜头定格在她们相叠的手掌特写时，KiSiA腕间的克罗心手链、WXY的骷髅戒指、南歌的樱花刺青、凯竹姐姐的钻石腕表，以及某只涂着黑色甲油的手，在聚光灯下交织成奇异的光谱。
收拾道具时，南歌在更衣室发现凯竹姐姐对着镜子发呆。那道疤痕现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，像条沉睡的蛇。”十年前秀场事故，”她对着镜子里的南歌说，”消防喷淋头突然故障，热水浇在伸展台上。”
KiSiA不知何时靠在门边，指尖转着个金属打火机：”你知道现在时尚圈最流行什么吗？”蓝紫色火苗窜起的瞬间，她烧掉了裙摆的薄纱，”缺陷美。”
深夜的涩谷十字路口，五个身影在霓虹灯下拖成长短不一的影子。WXY踩着折断的高跟鞋，KiSiA卫衣口袋里露出半截被扯坏的珍珠项链，南歌耳畔的樱花坠饰少了两片花瓣。当她们走进便利店买关东煮时，收银员抬头瞬间屏住了呼吸——这些姑娘眼里跳动着比街灯更璀璨的光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