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台化妆镜的倒影里，五支口红同时沿着不同唇形游走。许岚LAN将第三支眼影刷浸入金粉时，手腕上的梵克雅宝手链在镁光灯下晃出细碎星芒，二十公分外，渊秧正在用簪子固定第七个发髻，翡翠流苏扫过锁骨处的朱砂痣。
“三号台的Yves Saint Laurent礼服被香槟泼了！”场务冲进来时，海豚baby正踮着脚尖往小木曾AYA头发里别珍珠发卡。混血少女的睫毛猛地颤动，指尖的珍珠坠落在波斯地毯上，骨碌碌滚到五更百鬼的铆钉短靴旁边。
许岚LAN放下化妆刷，琥珀色耳坠在颈侧晃出焦糖色的弧线：”被泼的是压轴的青瓷系列？”她扯下防尘罩的动作带起香根草气息的尾调，露出的礼服腰封上，青花瓷纹路正顺着酒渍晕染成诡异的水墨画。
“用我的备用礼服。”渊秧突然开口，云锦刺绣的汉服大袖从衣架上滑落，孔雀蓝的丝绸掠过五更百鬼苍白的脸。这位暗黑系模特正把玩着骷髅头项链，黑色美甲戳了戳礼服破损处：”东方元素救不了法国高定。”
小木曾AYA突然蹲下身，混血儿特有的浅褐色瞳孔亮起来：”百鬼前辈的纹身贴纸！”她指着对方锁骨处未擦净的荆棘花纹，”如果用防水颜料补画青花…”
更衣室突然陷入奇妙的寂静。海豚baby噗嗤笑出声时，发梢的蓝紫色挑染扫过渊秧手中的翡翠步摇：”百鬼酱其实带着全套彩绘工具吧？上次拍《赛博歌姬》时就藏在铆钉包里对不对？”
五更百鬼的银色唇钉在冷笑中闪光，却真的从朋克腰包里掏出鎏金颜料。当许岚LAN用粉底液遮盖酒渍时，渊秧的簪子正挑开礼服的刺绣暗纹，小木曾AYA捧着调色盘的手微微发抖，直到海豚baby把柠檬糖塞进她嘴里。
“要画出窑变效果。”渊秧的指尖悬在颜料上方三公分，”万历年的青花，钴料会在高温下产生晕散…”话音未落，五更百鬼已经用狼毫笔蘸取群青，在许岚LAN打底的区域画出冰裂纹。海豚baby突然哼起《青花瓷》副歌，走调的音符惊飞了小木曾AYA发间的珍珠鸟胸针。
最后一道工序是渊秧完成的。她摘下累丝嵌宝金簪，将垂落的青丝重新绾起时，发间掉落的碎发在灯光下如同洒金的雨。礼服从更衣室推出来时，制片人手里的对讲机差点摔在地上——原本的青花瓷纹路被改造成破碎重组的当代艺术，钴蓝色裂缝中流淌着鎏金，破损处盛开着哥特式的金属玫瑰。
五更百鬼在谢幕时意外站到了C位。当追光灯笼罩她时，观众席爆发的惊呼并非因为那件改造礼服，而是她右眼角突然多出的泪滴纹身——用防水眼线笔画的青色小点，在强光下折射出钧窑开片的微妙质感。
庆功宴的海鲜塔送来时，小木曾AYA正试图用湿巾帮海豚baby擦掉锁骨上的闪粉。许岚LAN摇晃着香槟杯，看着渊秧用筷子精准分离东星斑的鱼骨：”汉服大袖真的不会沾到酱汁？”
“三百年织造局的智慧。”渊秧的筷子尖挑起鱼眼，”就像你们用粉底液调出青瓷底色。”她突然转向正在往生蚝上挤柠檬汁的五更百鬼，”明代匠人也会在釉料里加草木灰。”
银色唇钉在月光下闪了闪：”下次泼红酒的话，可以画豇豆红。”五更百鬼把骷髅项链甩到背后时，金属撞击声惊飞了海豚baby正在摆弄的拍立得相纸。
照片最终定格在某个荒诞的瞬间：许岚LAN的钻石耳钉卡在小木曾AYA的珍珠项链里，渊秧的步摇缠住了五更百鬼的铆钉腰带，海豚baby试图解救所有人的蓝紫色发梢，在慢速快门下化作一团量子纠缠状态的星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