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的摄影棚依然灯火通明，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。Koby把最后一块冰咖啡的冰块咬得咯吱作响，黑色皮质手套在镁光灯下泛着冷光。她抬手调整耳骨钉时，瞥见镜子里的徐媛媛正踮着脚往咖啡机里倒可可粉，蓬松的羊毛卷随着动作轻轻晃动，像团随时要飘走的云。
“尤果网这次到底要找多少噱头？”一北亦北突然从道具箱后面探出头，银灰色短发被发胶抓出锋利的线条，黑色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不知道哪次拍摄留下的金粉，”说是拍四季主题，结果给我们的服装——”她扯了扯身上缀满塑料樱桃的薄纱裙，金属指套在裙摆划出细微的裂痕。
话音未落，门禁系统突然发出清脆的电子音。众人转头时，正看见Shika小鹿鹿抱着比她人还高的快递箱踉跄着撞进来，粉白相间的洛丽塔裙摆扫过门槛，发间珍珠发卡叮当作响。”对、对不起！物流说这是尤果姐特别交代的…”她气喘吁吁地把箱子放在地上，手腕上的猫咪铃铛手链缠住了包装带。
徐媛媛最先蹲下来拆封，拆箱刀划开胶带时带起细小的泡沫颗粒。当看清箱内物品的瞬间，她的杏眼突然睁大：”这是…手作材料？”整箱的丝绸、永生花、水晶珠链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晕，最底下压着张烫金卡片：明早八点拍摄，主题改为”破碎与重生”。
空气凝固了三秒钟。Koby突然扯掉左手手套，露出小指上蜿蜒的玫瑰纹身，抓起箱中酒红色绸缎往腰间比划：”给我三小时。”一北亦北已经抽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，刀刃弹开时闪过寒光：”那套被甲方否掉的朋克风设计图呢？”Shika小鹿鹿翻出手机相册里收藏的古董蕾丝改造教程，珍珠发卡随着动作滑到耳后。
徐媛媛默默把咖啡机换成浓缩模式。当第一缕晨光爬上摄影棚的落地窗时，她正跪坐在地板上缝制最后一片琉璃花瓣，指尖被热熔胶烫出两个水泡。Koby的改造礼服将暗红绸缎与机车链条完美融合，撕裂的裙摆处垂落着水晶珠帘；一北亦北把薄纱裙彻底撕碎，用金属环和皮革重新编织出铠甲般的轮廓；Shika小鹿鹿的裙装上盛开着永不凋零的丝绸玫瑰，发间缠绕着用珍珠与铁丝拗成的荆棘王冠。
尤果姐推门进来时，高跟鞋在地面敲出紧凑的节奏。她停在满地布料碎屑中，深紫色西装外套沾上了亮片，目光扫过四个截然不同的造型却突然笑出声：”早知道该把监控录像存下来——你们拆箱那会儿的表情够做十期表情包。”她转身拉开遮光帘，朝阳瞬间灌满整个空间，为女孩们轮廓镀上金边，”不过现在，该让那些说模特只是衣架子的人看看，什么是真正的…”
“艺术品。”Koby接话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，却伸手帮Shika小鹿鹿调整歪掉的王冠。当镁光灯再度亮起时，徐媛媛发现镜头里的光斑会跳舞，那些被重塑的布料在光影中讲述着比原定剧本更鲜活的故事。Shika小鹿鹿旋转时裙摆绽开的弧度，恰好接住了一北亦北甩头时落下的银白发丝，而Koby指尖缠绕的珠链，在某个瞬间与徐媛媛裙摆的琉璃花折射出相同弧度的虹彩。
收工时夕阳正沉入江面，徐媛媛把冷掉的华夫饼掰成四块。Koby摘了手套的手指蹭上巧克力酱，一北亦北工装裤口袋里掉出两颗水晶珠，Shika小鹿鹿的珍珠发卡不知何时别在了尤果姐的西装翻领上。她们挤在更衣室的长凳上看成片预览，玻璃幕墙外亮起的霓虹灯牌在镜面墙上投下流动的光斑，像是散落的星辰坠入了这个充满织物清香与人体温度的狭小空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