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五点的摄影棚里，空调发出微弱的嗡鸣，反光板在日光灯下折射出冰凉的金属光泽。YouMi尤蜜荟裹着驼色羊绒披肩缩在化妆椅上，睫毛膏刷到第三层时，突然听见门口传来”哗啦”一声脆响。
“当心！”宋愉愉的惊呼声比她的粉色高跟鞋先冲进房间。她怀里抱着的星巴克纸袋撞上门框，焦糖玛奇朵在惯性作用下泼出完美的抛物线，恰好淋在正蹲着整理器材的Loozy头顶。
“F**k！”混血模特标志性的银灰色短发瞬间黏成海带结，摄影助理手忙脚乱递来纸巾时，Loozy已经用三门外语轮番问候了肇事者全家。宋愉愉涨红着脸掏出手帕，却在靠近时被对方眼尾的黑色泪痣晃得失神，指尖擦过对方耳垂的刹那，化妆镜里YouMi看到两个姑娘的耳尖同时泛起珊瑚色。
这场混乱终结于泡泡踩着电动滑板冲进摄影棚。被称作”这个泡泡就是逊啦“的少女顶着乱糟糟的丸子头，运动相机还粘在胸前晃荡，她随手抄起反光板当盾牌，用美工刀三下五除二削开快递箱：”Ed说今天拍赛博朋克主题——看我搞到什么好东西！”
箱子里滚出来的机械义肢闪着冷冽的蓝光，仿真皮肤下埋着会呼吸的电路纹理。YouMi拈起硅胶指套在灯光下转动，二十公分长的美甲突然”咔”地弹出全息投影，惊得宋愉愉打翻了第二杯咖啡。Loozy甩着半干的头发冷笑：”幼稚园玩具。”
“总比你上次在米兰时装周摔碎的水晶鞋强。”泡泡吐着舌头把机械臂往模特们身上套，金属搭扣扣住YouMi纤细脚踝的瞬间，摄影棚顶灯突然集体熄灭。
黑暗中有齿轮咬合的细响。当应急灯亮起时，众人发现泡泡正骑在自动轨道上，手里攥着被剪断的电源线，投影仪在天花板投出扭曲的故障代码。”我就说这个泡泡就是逊啦。”YouMi幽幽叹气，脚上的机械装置却突然启动，带着她整个人撞向堆满镜面的道具墙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Loozy扯下脖子上的金属项链甩出去。克罗心吊坠精准卡进齿轮缝隙，YouMi踉跄着栽进宋愉愉怀里，薄荷香水与焦糖气息纠缠着跌碎在满地镜片中。泡泡跪坐在轨道上举起运动相机，镜头里三百六十度折射的光斑中，三个姑娘以某种诡异又绮丽的姿态叠成俄罗斯套娃。
“Perfect！”EdMosaic举着单反突然从幕布后冒出来，快门声惊飞了窗棂上的鸽子。这位以碎片化风格闻名的摄影师踩着洞洞鞋，鼻梁上架着改装过的AR眼镜，镜腿还挂着半截彩虹色数据线。
正式开拍时，泡泡的恶作剧装备反倒成了点睛之笔。当YouMi踩着机械腿踏上悬浮台，宋愉愉正将液态金属涂在锁骨，流动的银箔顺着她天鹅般的脖颈蜿蜒，而Loozy把被咖啡渍污染的头发编成数据线造型，发梢缠绕着冒泡的霓虹灯管。EdMosaic指挥她们将肢体扭曲成故障艺术般的角度，泡泡蹲在监视器后面啃着能量棒，突然把全息投影调成粉色爱心雨模式。
“关掉你愚蠢的浪漫滤镜！”Loozy在强光里眯起眼睛，机械手指擦过宋愉愉后腰时，无意间碰掉了她束腰的暗扣。丝绸长裙如褪去的蝉蜕堆在脚边，宋愉愉在惊呼中本能地抓住最近的支撑物——恰好是YouMi的机械臂。齿轮运转声突然变得滞涩，三个姑娘在失衡瞬间撞向彼此，泡泡尖叫着按下遥控器，提前布置在天花板的气球炸弹同时炸开。
纷纷扬扬的镭射纸屑雨中，EdMosaic的快门疯狂闪烁。YouMi的睫毛膏晕染成烟熏妆，宋愉愉的珍珠耳环勾住了Loozy的锁骨链，泡泡从她们交叠的肢体下方钻出来，头顶粘着”Happy Birthday”的彩带——直到这时大家才想起，今天原是YouMi的二十五岁生日。
当最后一组镜头定格在奶油蛋糕糊满机械义肢的瞬间，晨曦正穿透摄影棚顶部的玻璃穹顶。泡泡蜷在道具箱上打呼噜，宋愉愉用湿巾小心擦拭Loozy发梢凝固的咖啡渍，YouMi对着破碎的镜子补口红，从镜面反射里看见EdMosaic正在删除所有”正常”的成片。
“你们知道赛博朋克的核心是什么吗？”摄影师把储存卡抛向空中又接住，虹膜映着屏幕上光怪陆离的预览图，”不是义体也不是霓虹灯，是冰冷机械里长出血肉的温度。”
后来这组名为《故障代码#Love》的作品横扫四大时装周刊封面。没有人知道泡泡悄悄把拍摄花絮剪成vlog，镜头里YouMi用机械臂给宋愉愉扎丸子头，Loozy把冰美式倒进泡泡的运动水杯，而EdMosaic的洞洞鞋永远在画面边缘入镜。当播放量突破百万那天，四个姑娘挤在工作室看评论，泡泡突然指着某条弹幕大叫：”看！有人说我们像被猫玩乱的毛线团！”
此刻她们正被各种数据线缠成真正的毛线团——为了拍摄新系列”源代码之茧”。YouMi的叹息混在打光板的电流声里，而宋愉愉发现Loozy的耳洞上晃着那枚沾过咖啡渍的克罗心吊坠，在聚光灯下折射出银河般细碎的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