摄影棚顶部的环形灯突然亮起,白色光束像液态珍珠般倾泻而下。星乐园站在三棱镜折射出的彩虹光晕里,淡紫色纱裙上缀着的碎钻随着呼吸起伏,如同银河碎片坠落在薰衣草花田。
“卡!星小姐的眼神再迷离些,想象自己站在阿尔卑斯山巅。”摄影师老陈扶着云台后退两步,红色帆布鞋在地面拖出焦灼的痕迹。星乐园轻咬下唇调整姿态,余光瞥见更衣室晃动的珠帘突然被掀起。
金属链条碰撞的清脆声响破空而来。Nagesa魔物喵踩着二十厘米的厚底靴踏进片场,黑色皮质颈圈上的铆钉折射出冷光,右眼戴着绘有血色蔷薇的蕾丝眼罩。当她经过恒温箱时,正在整理冰镇气泡水的场务小妹不自觉后退半步,碳酸饮料在玻璃瓶里发出轻微的爆裂声。
“第三组造型准备!”执行导演的喊声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。更衣室的门再次打开时,空气里忽然漫开沉水香的清冽气息。婠婠么提着湘妃色织金马面裙的裙裾缓步而出,鬓间金累丝嵌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颤,在聚光灯下晃出细碎的光斑。
魔物喵正对着化妆镜补涂暗紫色唇膏,见状挑起描画精致的眉毛:”现在连拍个平面都要搞文艺复兴?”金属唇膏管在镜面上叩出清脆声响,惊飞了栖息在窗棂上的白鸽。
“这是敦煌莫高窟第257窟的鹿王本生图纹样。”婠婠么将泥金团扇抵在下颌,孔雀石镶嵌的扇坠在空中划出碧色弧线,”比你那个蒸汽朋克废土风有品味多了。”
星乐园刚想打圆场,更衣室方向突然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。前羽抓着撕裂的哥特风裙摆冲出来,黑色绸缎从她小麦色的肩膀滑落,露出锁骨处蓝紫色火焰纹身。”谁准备的束腰?这是给人类穿的吗?”她扯开蕾丝领口的珍珠扣,金属铆钉手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现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,直到Kiyo抱着半人高的樱花树枝走进来。浅粉色十二单衣逶迤在地,绢制蝴蝶停驻在她蓬松的栗色卷发上。当她踮起脚尖将樱枝插入青瓷瓶时,堆叠的衣袖滑落,露出小臂内侧若隐若现的般若刺青。
“各位老师,请到B棚拍摄团体照。”助理的声音适时打破僵局。当五个身影在镭射灯下交错站定时,老陈突然扔了相机:”太完美了!魔物喵你的铆钉靴踩住婠婠的裙裾,前羽把撕裂的布料甩到Kiyo的樱花上,星乐园你从她们中间穿过去!”
魔物喵的异色瞳在强光下闪烁,她突然伸手扯下婠婠么的步摇,镶着东珠的金簪在空中划出抛物线,精准地插进前羽撕裂的裙装裂缝。Kiyo怀中的樱花枝突然倾斜,绢花簌簌落在星乐园的星空裙摆上,像是宇宙诞生时最初的星尘。
“卡!”快门声疯狂响起时,老陈的声音激动得变调:”我要这种剑拔弩张又暗流涌动的张力!星小姐你退到阴影里,对,让魔物喵的金属链缠住婠婠的披帛!”
当星乐园的指尖触碰到魔物喵的皮质颈圈时,突然发现对方锁骨处纹着朵小小的铃兰——和她耳垂上的铃兰耳钉如出一辙。婠婠么的马面裙不知何时勾住了前羽的铆钉腰带,Kiyo的十二单衣下摆正压在魔物喵的厚底靴下,五个人的气息在镁光灯下奇妙地交融。
场务正要上前调整,老陈突然抬手制止。此刻的混乱像被施了魔法的藤蔓,在镜头里生长出令人窒息的美感。星乐园的纱裙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光泽,魔物喵的金属配饰倒映着Kiyo衣襟上的樱吹雪,前羽的火焰纹身灼烧着婊婠的古法点翠。
当最后一声快门响起时,魔物喵突然伸手接住从星乐园发间滑落的铃兰发饰。这个动作让她的蕾丝眼罩微微偏移,露出眼角尚未痊愈的缝合疤痕。婠婠么的团扇”啪”地展开,遮住了前羽裸露的后腰,Kiyo的樱枝恰到好处地横在众人之间,仿佛某种脆弱而坚固的结界。
收工时星乐园在更衣室听见流水声。推开隔间门的瞬间,她看见魔物喵正在用卸妆油擦拭锁骨处的铃兰纹身,那朵花在化学试剂的侵蚀下逐渐模糊成靛蓝色污渍。窗外暮色四合,最后一缕夕阳穿过魔物喵的异色瞳,折射出类似深海鱼类般的冷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