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兰时装周的后台总是弥漫着混合着咖啡香与粉底味的紧绷气息，啊日日Ganlory将镶满水钻的鱼尾裙甩在化妆台上，金属链条与镜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。“这裙子的开衩快裂到腰线了，那群设计师是想让我在T台上表演人体彩绘吗？”她扯开脖颈间的珍珠项链，露出锁骨处纹着的荆棘玫瑰——这是她十八岁在巴黎街头被星探发掘时留下的纪念。
“Ganlory前辈的腰线可是价值三百万的保险呢。”带着北海道口音的轻笑从更衣帘后传来，凛子酱捧着和果子礼盒探出头，樱粉色睫毛膏在顶灯下泛着细闪。这位以“厌世脸”横扫日本杂志封面的混血模特，此刻正用发夹将过长的蕾丝袖口别成花瓣造型，“不过前辈要不要试试我的方法？去年东京时装周走山本耀司的暗黑系，我用别针把露背装改成了交叉绑带，第二天的时尚博主都在分析这是不是隐喻女性束缚。”
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，阿雪雪抱着一叠汉服纹样的刺绣布料踉跄跌进来，月白色旗袍下摆还沾着摄影棚的干冰雾气。“WINGS影私荟的摄影师说要临时加拍一组东方主题大片，非让我把这些从苏州空运来的缂丝布料当道具……”她话音未落，鱼神已经踩着十厘米的镭射高跟鞋旋风般冲进来，耳畔晃动的蓝宝石耳坠在镜面墙折射出深海般的光斑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布料过家家？”这位被《VOGUE》称为“人鱼姬在世”的乌克兰裔超模抓起阿雪雪手中的缂丝往空中一抛，钴蓝色丝绸如瀑布般倾泻而下，“十五分钟后开场秀的定点位置调整了，Ganlory你要从主舞台左侧斜插过来，和我的水晶纱裙摆形成对角线交错。”她指尖划过手机里的3D秀场建模图，银色美甲在屏幕上划出流星轨迹。
啊日日突然按住鱼神的手腕，镶嵌着黑曜石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小麦色的肌肤：“小美人鱼，这里不是你的海洋王国。去年你在戛纳电影节红毯上‘不小心’踩掉我裙摆的事，需要我现在放监控录像给大家复习吗？”更衣室的空气瞬间冻结，连凛子酱咀嚼和果子的声音都戛然而止。
“各位老师，这是WINGS影私荟为本季时装周特别定制的联名款耳麦。”穿香奈儿粗花呢套装的策划总监适时出现，身后助理推着挂满科技感配饰的移动衣架，“内置同声传译系统和心跳监测功能，毕竟今天有来自37个国家的买手……”她的解说被鱼神突然的惊呼打断——阿雪雪正将方才飘落的缂丝披在她裸露的肩头，月白色缠枝莲纹沿着锁骨蜿蜒，与钴蓝色纱裙碰撞出奇异的和谐。
“古希腊神话里，海洋女神安菲特里忒的嫁衣就是由月光织就。”阿雪雪用一支螺钿发簪将布料固定成斜肩设计，指尖残留的苏绣绷架压痕清晰可见，“鱼神姐姐的蓝眼睛让我想起姑苏城外太湖水，要不要试试看东方美学的人鱼传说？”更衣室里响起零星掌声，凛子酱不知何时打开了手机直播，弹幕瞬间被“中西美学碰撞”的惊叹刷屏。
当开场音乐化作电流窜入耳麦，啊日日踩着鼓点踏上T台。本该刺目的追光灯此刻成为她指尖流转的星河，鱼尾裙裂口处被她临时别上的黑羽装饰，随着步伐在腿侧掀起暗涌。鱼神在对面廊柱后对她挑眉，钴蓝色裙摆掠过她扬起的黑羽，缂丝布料在交错瞬间飘落，宛如月华坠入深海。
后台监控屏前，WINGS影私荟的创始人咬着铅笔头轻笑：“告诉《时尚芭莎》的编辑，明天头条标题就叫‘冰与火之歌：当苏州缂丝遇上高定水晶纱’。”她转身对正在卸妆的凛子酱晃了晃手机，“你直播时用和果子比拟时装解构主义的片段，被三宅一生的设计总监转发了。”
更衣室角落忽然传来织物撕裂声，阿雪雪提着被灯架勾破的旗袍下摆苦笑：“这件苏绣旗袍是非遗传承人亲手做的……”话未说完便看见鱼神拎着热熔胶枪走来，裙摆处被灼出破洞的薄纱正贴着肌肤：“乌克兰奶奶教过我，真正的艺术品要留有呼吸的缝隙。”
深夜的庆功宴上，啊日日晃着香槟杯斜倚在落地窗前，耳畔回响着WINGS影私荟策划总监的私语：“Ganlory小姐知道吗？您谢幕时扯掉的黑羽装饰，已经被Gucci列为明年早春系列的核心元素。”她望向不远处被记者包围的鱼神，对方正举起贴着创可贴的手指展示：“这是我和阿雪雪共同设计的伤痕美学。”
凛子酱突然从甜品台后冒出来，腮帮鼓得像囤粮的仓鼠：“前辈们要不要尝尝抹茶马卡龙？我刚刚用糖霜在表面画了迷你版鱼尾裙！”阿雪雪笑着递过绷着创可贴的手指帮她擦掉嘴角奶油，月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她们交叠的影子上，宛如一幅正在呼吸的时尚浮世绘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