镁光灯在巴黎大皇宫穹顶流转出星河流光，雅雅对着镜面墙调整耳际的流苏耳坠，指尖碰到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想起初登T台时颤抖的手。身后传来清脆的金属链条声，Tina甜仔拎着缀满亮片的箱包道具凑近，薄荷味香水裹着句调侃：“我们雅雅姐今天怕不是要抢走高定礼服的风头？”
更衣室里顿时漾开笑声。徐媛媛正给DDYPantyhose系着后背的绑带，闻言抬头时，银丝眼镜滑到鼻尖：“你们看时装周纪录片里那些传奇超模，哪个不是人衣合一的境界？”她手腕上缠着备用珠针，说话间已利落地给SiYaMM丝雅别好腰封。这位刚从圣马丁毕业的新人模特，此刻正盯着镜中自己身上的3D打印礼服发呆，蝴蝶骨处半透明的材质让脊柱线条若隐若现。
“别紧张，我第一次走Schiaparelli秀场时，后台更夸张。”DDYPantyhose忽然开口。她将暗红色丝袜沿着腿部纹理抚平，这个以先锋造型闻名的女孩，此刻却从化妆包掏出罐凡士林递给丝雅：“锁骨和膝盖记得涂，等聚光灯烤三小时就知道疼了。”
这场汇集五大洲设计师的慈善时装周，将五位风格迥异的模特聚在同一个化妆间。雅雅记得三天前在彩排现场初见时的场景——Tina甜仔踩着厚底松糕鞋蹦跳着核对动线图，发梢挑染的粉蓝随着动作晃成彩虹；徐媛媛在角落对着手机视频练习法语台词，她刚拿下某顶奢品牌大使，此刻正为闭幕式演讲做准备；DDYPantyhose则带着整个团队改造主办方提供的白坯样衣，别针与剪刀在她手中仿佛手术器械般精准。
真正打破隔阂的是场意外。当丝雅在试装时扯破古董蕾丝袖口，Tina立刻从自己箱包拆下串珍珠链条：“用这个做解构装饰怎么样？”徐媛媛推着眼镜加入改造，设计师留下的备用面料在她手里翻飞成玫瑰花饰。雅雅看着这群女孩围在缝纫机前，忽然想起六年前自己刚入行时，前辈模特教她用发胶固定碎发的夜晚。
此刻后台倒计时电子屏跳成红色数字，雅雅深吸口气整理裙摆。她身上这件由回收渔网编织的渐变长裙足有十五公斤重，却比不过当年背着缝纫机赶面试的行李沉。“注意第三块地砖有凹痕。”徐媛媛突然提醒，她手里还攥着流程表，镜片反射着各品牌LOGO的荧光。Tina正往丝雅掌心塞了颗薄荷糖：“含这个能治镜头恐惧症，别问我怎么知道的。”
当《波莱罗舞曲》的前奏响起，DDYPantyhose率先踏入光柱。她身上那件机械骨骼装置随着步伐开合，金属关节与电子音效精准卡点。候场区的丝雅盯着她摇曳的玫红色假发，忽然被雅雅握住手腕：“记住彩排时你设计的那个转身，那个角度能让裙摆的磷光材料完全绽放。”
Tina在登台前最后检查了自己的樱桃形耳麦——这是她与听力障碍儿童基金会合作设计的配饰，内置的微型扩音器能将观众掌声转化成触觉震动。当她在T台定点时故意把耳麦转向观众席，某个戴着助听器的小女孩突然站起来拼命挥手。
最终谢幕时刻，五位模特并肩而立。徐媛媛的演讲词在穹顶下回荡：“时尚不该是冰冷的标尺，而是让每个灵魂找到自己的光。”她身后的LED屏正播放着她们在后台互相整理妆发的花絮，画面定格在某个瞬间：DDYPantyhose蹲着给丝雅补涂甲油，雅雅在帮Tina调整头饰，而徐媛媛举着手机记录这一切，反光镜片后闪着狡黠的笑。
散场后她们挤进街角咖啡馆，Tina正用可颂面包比划着下次合作的构想，DDYPantyhose突然掏出五枚金属徽章：“从秀场装置上掰的，当个纪念？”丝雅把徽章别在帆布包上，听见雅雅说要去给新人培训课当讲师。玻璃窗外飘起细雨，徐媛媛在手机日历上标出下个月去云南山区送教具的行程。
午夜巴黎的灯火映在咖啡杯里，五个倒影摇晃着碰在一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