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还未完全散去，玻璃幕墙折射出细碎的晨光。Cazi姬纪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踏入写字楼时，被旋转门映出的倒影晃了下眼——深蓝色丝绒旗袍掐出曼妙腰线，珍珠盘扣随着步伐轻轻颤动，这是她特意为今天复古主题拍摄准备的战袍。
电梯门在26层叮咚打开，扑面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快门声。LD零度摄影工作室里，戴着复古圆框眼镜的摄影师零度正在调试柔光箱，转身时眼镜链扫过黑色高领毛衣，冲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：”九疑还没到，听说她经纪人临时换了拍摄方案。”
休息区忽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，Yoo优优正举着自拍杆转圈，浅粉色的改良汉服下摆旋出花瓣的形状，发间斜插的流苏步摇撞出清脆声响。她身边正在整理青花瓷纹样油纸伞的MiiTao蜜桃社突然抬头：”九疑姐的保姆车半小时前就进地库了，但电梯监控显示她一直在B2层转圈。”
这句话让Cazi姬纪想起去年巴黎时装周后台，那个躲在更衣室隔间背台词的新人模特。当时九疑裹着羽毛装饰的礼服发抖的样子，和此刻电梯监控里原地徘徊的身影微妙重合。她抓起桌上的珐琅保温杯走向消防通道，果然在楼梯转角发现蜷成团的九疑——月白色香云纱旗袍皱得像揉碎的宣纸，精心做好的手推波纹发卷被冷汗浸得发亮。
“他们临时改成动态拍摄……”九疑攥着通告单的手指关节发白，通告单上”竹林七贤”的主题被红笔粗暴改成”飞天舞姬”，”我练了半个月的执卷焚香……”
Cazi姬纪的珐琅杯磕在铁质栏杆上发出清响。去年米兰秀场，当设计师临时把闭场礼服从拖尾鱼尾裙换成透视薄纱时，她也是这样浑身发冷。但现在她只是解开旗袍领口的珍珠扣，把保温杯塞进九疑手里：”零度最擅长抓动态瞬间，上周给《VOGUE》拍跳水运动员那组片子看过吗？水花溅起的弧度比任何姿势都有张力。”
工作室忽然传来零度的惊呼，Yoo优优提着裙摆冲过来时，发髻上的步摇缠住了消防栓玻璃门：”下雨了！外景竹林全湿了！”落地窗外，原本计划中的江南园林景致正被暴雨冲刷成青灰色的水墨画。
零度抓着湿透的拍摄方案冲进茶水间，撞见正在偷吃蛋黄酥的MiiTao蜜桃社。酥皮碎落在青花瓷纹样的改良襦裙上，她顺手抄起准备当道具的油纸伞：”雨天拍飞天不是更有敦煌壁画的感觉？”说着突然把伞骨往下一压，伞面旋转时甩出的雨珠在灯光下划出金色弧线。
这个动作让九疑突然站起来，月白色旗袍下摆扫过积水的消防通道。Cazi姬纪记得巴黎那场秀，当九疑被迫踩着30cm的高跟鞋走上湿滑的玻璃T台时，也是这样突然挺直脊背，最终走出了全场最稳的台步。
零度的镜头在雨幕中苏醒。Yoo优优的粉色汉服掠过青石板的瞬间，MiiTao蜜桃社撑开的油纸伞恰好接住坠落的雨帘，九疑扬起的披帛缠住Cazi姬纪旗袍上的珍珠纽扣，扯落的珍珠坠入积水，激起的光斑被零度定格成飞天璎珞的幻影。
当最后一道天光沉入水墨色的云层时，工作室的显示器正在循环播放成片。九疑裹着毛毯缩在沙发上，指尖划过屏幕上自己腾空的瞬间：”原来飘带缠住姬纪姐纽扣的时候……”零度突然按下暂停键，雨珠悬停在伞骨末端的位置，正好构成飞天指尖触碰佛光的构图。
“这是今天第327张废片。”零度笑着删除照片时，Yoo优优正用簪子挑起奶茶里的珍珠，”但第328张……”他切换画面，九疑失衡后仰的瞬间，Cazi姬纪伸手拽住她飘带的动作被定格成敦煌飞天的”反弹琵琶”，雨丝在补光灯下变成飞散的敦煌金粉。
MiiTao蜜桃社突然举起沾着奶茶渍的通告单：”原定的’竹林七贤’其实可以改成’雨打芭蕉’？”零度的镜片突然反光，抓起还剩半盒的蛋黄酥冲向器材库：”我需要那个青铜烛台！优优把你的步摇拆开！蜜桃把油纸伞翻过来！”
深夜十点的写字楼，26层的灯光成为暴雨中唯一的光源。Cazi姬纪看着九疑在镜头前挥动青铜烛台，燃烧的烛泪滴落在倒撑的油纸伞上，Yoo优优拆开的步摇晃成坠着雨珠的帘帐，忽然想起巴黎那场秀结束后的后台，九疑塞给她一颗薄荷糖时说：”下次我请你吃马卡龙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