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点的巴黎，寒风裹挟着咖啡香钻进凯旋门旁的工作室。BBUTTERMILK裹着羊绒披肩推开玻璃门时，发现狐玖玖早已蜷缩在落地镜前的地毯上，指尖正捏着银针在薄纱礼服上穿梭。”这件V领需要收两毫米才贴合九言的蝴蝶骨”，这个来自杭州的姑娘说话时睫毛在晨光里颤动，仿佛工笔勾勒的工笔画——就像三年前她在米兰时装周后台，用三根发卡救场解救了Yuna被道具勾住的高定礼服那般细致入微。
九言抱着平板电脑风风火火冲进来时，差点撞翻雅祈手里的马卡龙礼盒。”阿九从不咕咕的魔咒要破功了！”混血少女扬起手腕的电子墨水屏，上面跳动着《VOGUE》主编的特别邀约——这场以”丝绸与钢铁”为主题的大秀，需要五位模特在埃菲尔铁塔悬空T台演绎跨文明对话。正在整理流苏耳饰的Yuna忽然抬头，脖颈线条绷出天鹅般的弧度：”听说主办方要在每位模特定点时播放家乡童谣？”
玻璃墙外的塞纳河泛起粼粼波光，BBUTTERMILK摘下从业二十年的祖母绿耳钉放在妆台上。这位被誉为”行走的雕塑”的超模在镜中凝视着四个年轻身影，恍惚看见二十年前自己在东京街头被星探拦下的雨天。她的指尖抚过狐玖玖连夜改制的丝绸衬裙，那些细密针脚让她想起十年前在撒哈拉拍摄时，当地妇人教她用驼毛线修补破损的帐篷。
彩排当天，雅祈在悬空五米的玻璃T台前攥紧了拳头。九言突然掏出Switch游戏机：”来局《动物森友会》？上次你说要钓皇带鱼…”当虚拟海浪声在耳机里响起，混血少女没发现自己的后背正被Yuna用韩式按摩手法轻轻拍打。狐玖玖蹲在地上调整九言的金属腰封，忽然说：”你记得苏州评弹里的《莺莺操琴》吗？等会走台时想着那个韵律。”
正式开秀那晚，埃菲尔铁塔的钢架化作流淌星河的画框。当BBUTTERMILK踩着蒙古长调踏碎虚空，藏族血统赋予她的颧骨在镭射光里刻下雪山棱线；狐玖玖的水袖甩出越剧《梁祝》的弧光，手中却握着赛博朋克风的机械折扇；九言的混血面庞映着全息投影的甲骨文，马丁靴踏碎的电子雪花飘落在她改良汉服的金属飘带上。
最戏剧性的时刻发生在雅祈的定点转身。这个总被说”美得没有攻击性”的苏州姑娘，突然扯开发簪让青丝倾泻如瀑。藏在发间的微型投影仪将《茉莉花》曲谱投射在铁塔钢梁，而她踩着法国童谣《雅克兄弟》的变奏节拍，完成了一次文化碰撞的华尔兹。候场区的Yuna见状轻笑，将原本规整的韩服襦裙扯成不对称设计，指尖划过锁骨时带出济州岛海女哼唱的古老渔谣。
庆功宴的香槟泡沫还未消散，BBUTTERMILK在露台逮住对着月亮发呆的狐玖玖。两人裹着同条羊绒披肩，看下方巴黎的灯火如流淌的熔金。”当年我在京都学艺伎步法，师傅说真正的美要像茶筅击打茶沫，既要有破釜沉舟的力道，又得留转圜的余地。”她将冰威士忌贴在狐玖玖发烫的脸颊，”你改的那条衬裙，裙摆错位三厘米才是真正的完美。”
三个月后的上海时装周后台，九言正给雅祈演示如何用3D笔修补破损的水晶腰链。Yuna突然举着手机冲进来，屏幕上是《BAZAAR》刚发布的封面——五位模特在铁塔凌空起舞的瞬间被定格成永恒，标题写着”新雅典娜与她的女武神们”。狐玖玖凑近细看才发现，BBUTTERMILK的祖母绿耳钉不知何时别在了雅祈的盘发间，在探照灯下泛着跨越时空的柔光。
深夜的苏州河倒映着霓虹，雅祈独自站在外滩美术馆顶楼。手机震动跳出新消息，是BBUTTERMILK发来的古着市集定位，附言”给破碎的耳钉找个新故事”。她摸出发间那抹温润的绿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九言标志性的嘻哈风脚步声，以及狐玖玖温软的吴侬软语：”阿拉带了松鹤楼的蟹粉小笼，Yuna说这次要学用筷子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