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清晨六点的东京，摄影棚里漂浮着冰美式的苦涩香气。汤圆可甜了踮着脚尖将最后一只蝴蝶标本挂在背景墙上，粉色洛丽塔裙摆扫过柚子树盆栽，惊醒了蜷缩在布艺沙发里的雪貓Yuki。
“汤圆你谋杀我的美容觉。”雪貓Yuki掀开盖在脸上的《VOGUE》杂志，银色短发在晨光里泛着冷调蓝光。她脖子上挂着金属项圈，坠着的小铃铛随动作发出轻响，与棚外渐近的木屐声形成奇妙的和弦。
柚子树沙沙摇晃时，穿着深灰亚麻西装的柚子先生推门而入，左手提着五层漆木食盒，右手握着还在滴露水的绣球花束。他颈后的橘色发尾扫过食盒边沿的烫金家纹，那是京都百年和果子老铺的印记。
“柚子哥又带慰劳品！”是暖暖呀从更衣室探出头，珊瑚色睡袍腰带拖在地上。她咬着橡皮筋将栗色长发扎成丸子头，鼻尖沾着没擦干净的粉底液，”Graphis编辑部说这次封面主题是’破碎感’，可汤圆非要坚持甜系……”
空气突然凝固，汤圆可甜了手里的热熔胶枪发出轻微的爆裂声。背景墙上刚粘好的碎瓷片簌簌掉落，在柚子树盆栽里堆成微型富士山。她转身时蕾丝手套勾住蝴蝶标本的金属支架，整面墙的标本突然振翅欲飞。
“破碎不一定非要阴郁呀。”汤圆的声音像融化中的草莓大福，甜糯里带着倔强。她蹲下来捡拾瓷片，蓬松裙摆在地面绽成樱花形状，”记得去年在轻井泽拍雪景，Yuki姐的眼泪冻在睫毛上，那种晶莹的破碎感……”
雪貓Yuki突然起身，项圈铃铛发出短促的颤音。她赤脚踩过满地瓷片，从柚子先生的食盒里精准夹出抹茶羊羹，”摄影师该到场了。”话音刚落，自动门应声开启，穿真空西装的混血摄影师举着哈苏相机倒退进来，镜头直指雪貓Yuki脖颈滑落的羊羹碎屑。
混乱在七点十七分达到顶点。柚子先生用金缮技法修补汤圆收集的碎瓷片，是暖暖呀捧着iPad满场追着摄影师确认构图，雪貓Yuki把冰镇梅酒浇在发热的电脑主机上。当汤圆可甜了第八次被自己裙摆绊倒时，柚子先生突然用裱花袋在试光墙上画出潦草的曲线。
“江户切子的纹样。”他指尖残留着红豆馅，在白色墙面点出星芒，”裂纹本身可以成为装饰。”汤圆突然安静下来，瞳孔映着墙面的光斑，像藏着小宇宙的玻璃弹珠。
雪貓Yuki扯开西装外套扔给是暖暖呀，露出里面的绑带束腰。她将项圈铃铛塞进柚子先生掌心，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踏进满地狼藉。当汤圆把洛丽塔裙摆撕成不规则碎片时，是暖暖呀尖叫着将珊瑚色睡袍甩成空中旋开的合欢花。
正午阳光穿透摄影棚顶部的菱形玻璃，在雪貓Yuki银发间折射出虹彩。汤圆可甜了跪坐在破碎的瓷片堆里，蕾丝手套缠着金缮修复的蝴蝶标本，柚子先生用裱花嘴在她锁骨画着抹茶色裂纹。混血摄影师突然跪倒在地板上，快门声密集如盛夏骤雨。
“Graphis的人说……”是暖暖呀握着震动的手机，声音发飘，”这组片子让他们想起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。”雪貓Yuki把梅酒瓶倒扣在柚子先生头顶，琥珀色液体渗进他橘色发尾，”是毁灭的美学。”她舔去指尖酒液，项圈在颈间勒出浅红痕迹。
汤圆可甜了在收工前偷偷藏起一片染着口红印的瓷片，柚子先生的和果子食盒里少了最底层的黑糖葛切。当自动门最后一次开合，留在棚内的只有逐渐融化的冰滴咖啡，和空气里梅酒与发胶交织的微妙气息。
暮色降临时，雪貓Yuki在涉谷十字路口摘下项圈，是暖暖呀的栗色长发散开在晚风里，柚子先生的西装口袋里藏着半朵蔫掉的绣球花。汤圆可甜了抱着破损的蝴蝶标本走向地铁站，裙摆裂口处露出贴满创可贴的膝盖——那是清晨被瓷片划破的见证，此刻在东京的霓虹里，成为最甜美的伤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