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Yoko老师，这组造型的金属色眼影会不会太夸张？」
Tina甜仔对着镜子第三次调整假睫毛时，金属支架突然发出断裂声。整个摄影棚的顶灯开始剧烈晃动，三十米高的穹顶飘下细碎粉尘，她下意识抓住身边人的手腕，发现对方指尖比自己更凉。
RU1MM如壹正把扳手塞回工具包，闻言抬头扫了眼摇摇欲坠的灯光架。这位常年占据《VOGUE机械》封面的混血模特径直走向总控台，黑色马丁靴碾过满地散落的铆钉，沾着机油的食指划过液晶屏：「备用电源被老鼠啃了，给我十分钟。」
「我们还有四十分钟日落。」Yoko用绒布擦拭着古董胶片相机，深灰色羊绒披肩滑过她新染的铂金发尾。作为业内公认最难合作的摄影师，她此刻却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齿轮零件：「Hizzy呢？」
更衣室布帘被猛然掀开，撞出串叮当脆响。顶着霓虹渐变发色的女孩赤脚踩在满地铆钉上，金属穿刺皮肤的痛感仿佛与她无关。Hizzy将三米长的镭射布料甩上桁架，脖颈处未擦净的纹身颜料在锁骨凹陷处洇开：「FantasyStory说西海岸的暴雨提前登陆了。」
空气里突然漫开海盐气息，所有人转头望向飘雨的落地窗。被称为「人形天气瓶」的FantasyStory正在窗边旋开玻璃罐，她收集的太平洋水汽在罐口凝结成微型积雨云，睫毛沾着细密水珠轻笑：「不如把拍摄现场搬到顶楼停机坪？」
RU1MM如壹突然踹开配电箱，飞溅的火星照亮她鼻梁的银色眉钉。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声里，六台镭射灯将整个空间切割成棱镜。当Tina甜仔的珍珠耳坠开始折射出彩虹，Yoko已经架起相机：「Hizzy去换装，FantasyStory控制雨量，甜仔负责当我的反光板。」
顶楼的风裹着咸涩雨丝，Hizzy的镭射长裙在飓风里绽成燃烧的镁条。RU1MM如壹用脚手架零件临时组装的防雨罩开始运转，Tina甜仔举着镜面亚克力板的手腕忽然被握住——Yoko的羊绒披肩带着雪松香裹住她颤抖的肩膀：「别怕，现在有双倍光源。」
当FantasyStory将第八朵雨云注入玻璃罐，整座城市的霓虹灯恰好次第亮起。Hizzy在暴雨中扬起的裙摆勾住无人机螺旋桨，RU1MM如壹甩出的钢索在半空擦出橘色火花。Tina甜仔听见快门声混着雷鸣炸响耳畔，Yoko的胶片相机突然吐出张即显照片——暴雨中凝固的裙摆如同破碎的银河，而她们每个人的瞳孔里都映着彼此的身影。
「这张命名为《电路板与海》。」Yoko将照片钉在潮湿的混凝土墙面，远处海平面正在吞没最后一缕暮色。RU1MM如壹擦拭着扳手上的雨水，突然发现工具包夹层多了颗珍珠纽扣；Hizzy正把湿透的假发套挂在脚手架，发梢滴落的水珠在FantasyStory掌心的玻璃罐里溅起涟漪；而Tina甜仔裹着羊绒披肩，终于明白为什么业内说Yoko的拍摄现场总会发生量子纠缠。
当RU1MM如壹启动改装过的无人机运送热可可时，暴雨洗过的夜空突然裂开道缝隙。月光泼在FantasyStory旋转的玻璃罐上，折射出的光斑在每个人锁骨游走。Yoko突然调转相机对准她们：「最后一组拍摄，我需要你们…」
话未说完就被Hizzy的笑声截断。这位以阴郁气质闻名的模特正用纹满电路图的手臂勾住Tina甜仔的腰，而甜仔举着的反光板将月光精准投在RU1MM如壹的扳手上。FantasyStory旋开玻璃罐的刹那，太平洋的风裹着她们的笑声撞进镜头，Yoko看着取景器里重叠的光影，终于明白最美的作品永远诞生于失控的裂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