聚光灯下的后台总是充斥着忙碌与喧嚣,但今天的空气里似乎漂浮着某种不同寻常的电流。Kiyo对着镜子调整耳坠时,瞥见镜中倒映出夏西CiCi正将一盒手工饼干分发给工作人员,这位以古典丹凤眼著称的韩国混血模特,连裙摆褶皱都要亲手抚平三次的完美主义者,此刻却因指尖沾着饼干屑露出孩子气的懊恼。
“要试试抹茶味吗?”夏西CiCi突然转身,琉璃般的眸子在Kiyo来不及收回的注视中漾开笑意。她们曾在三年前的东京时装周后台有过一面之缘,彼时刚转型模特的Kiyo因社交媒体走红被媒体围攻,是夏西CiCi用流利的日语替她解了围。此刻瓷白指尖递来的和菓子,让Kiyo想起自己INS置顶的那张素颜晨跑照——正是那次事件后夏西CiCi给她的建议:”真实的颗粒感比精修图更有生命力。”
更衣室另一端突然爆发的笑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。大妞范儿单手拎着十厘米细高跟,正用陕西腔普通话给少女秩序演示如何走出”老娘天下第一”的气场。这位连续三年登上维密舞台的国模顶流,此刻踩着酒店一次性拖鞋,却比穿着百万高定时更有光芒。少女秩序捂着嘴后退半步,她标志性的银灰色短发随着动作泛起涟漪,这位刚从米兰载誉归来的新锐设计师,竟在后台被临时抓来当救场模特。
“注意你的第三块腹肌。”冷冽的声线从立柱后方传来,Ely握着卷尺如同握着手术刀,这个以”人体黄金比例活标本”闻名的俄罗斯超模,正在给少女秩序调整束腰。当她的指尖划过对方腰线时,少女秩序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场改变命运的相遇——在佛罗伦萨古董市场,正是Ely把蜷缩在雨巷里画设计稿的她拽进伞下,用俄式直白戳破她的怯懦:”你的设计有岩浆在流动,为什么要藏在火山里?”
当五位风格迥异的女孩被推进同一束追光时,T台尽头的LED屏突然熄灭。大妞范儿率先踏出打破寂静的脚步声,她将本该柔媚的猫步走成了攻城略地的战鼓,耳畔晃动的翡翠耳坠在黑暗中划出流星轨迹。少女秩序紧随其后,原本僵硬的手指突然有了生命力,缠绕在臂弯的薄纱随着她设计的服装结构层层绽放,如同在虚空里生长出金属玫瑰。
走到台前的Kiyo突然扯开高定礼服的后摆,露出内衬上手绘的樱花纹样——这是她今晨用眼线笔偷偷添上的小心思。观众席的骚动声中,夏西CiCi踩着精准的二十七厘米步距登场,却在看见樱花纹样的瞬间改变了定点姿势,将原本设定好的优雅侧身变成了九十度深鞠躬,及腰长发如泼墨般倾泻而下。最后登场的Ely直接扯掉了拖尾裙摆,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腿,她行走时扬起的不是裙裾而是战袍。
当五人背对观众组成人体雕塑群像时,大妞范儿突然用肘部轻碰少女秩序:”记得帮我问问你工作室那条龙纹刺绣夹克能不能改成长款。”后台监视器前的策划人不知道,这场临时起意的”不完美大秀”将会被《Vogue》评为年度最具突破性时尚事件。更无人知晓在庆功宴的露台上,Ely正用伏特加兑着夏西CiCi带来的柚子茶,而少女秩序在Kiyo的手机镜头下,第一次尝试了夸张的烟熏妆。
月光漫过顶楼泳池的涟漪时,五个影子在波光中交织成星座的形状。少女秩序在凌晨三点的备忘录里写道:”完美是多棱镜,当我们各自转动时,光就有了形状。”而此刻的社交媒体上,Kiyo上传的后台花絮正在疯狂传播——画面里大妞范儿教Ely说陕西话的弹舌音,夏西CiCi给少女秩序编头发的纤细手指,以及镜头外突然闯入的,五双不同品牌高跟鞋摆成的星星图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