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幕墙外飘着细雪,落地镜前的镁光灯突然”滋啦”闪烁两下。Lynn刘奕宁刚把Chanel高定礼服从防尘袋里取出,此刻盯着领口处晕开的咖啡渍,捏着衣架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。
“这可是今天闭场秀的主秀服。”佘贝拉Bella倚在更衣室门口,新做的水晶甲敲了敲腕表,”还有四小时开场,您打算让模特真空上阵?”
更衣室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,某个粉色双马尾突然抖了抖。咬一口兔娘抱着草莓牛奶缩在化妆镜前,脖子上的珍珠choker映着雪光:”我…我不是故意的,Bella姐的保温杯和我的星巴克太像了……”
“像?”佘贝拉Bella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逼近,银灰色鱼尾裙摆扫过满地衣架,”我的杯子刻着私人订制的法文诗,而你那个——”她瞥了眼印着卡通兔子的纸杯,”写着’第二杯半价’。”
金属链条碰撞声突兀响起。椒妮佐仁甩开试衣帘走出来,黑色露背装后蜿蜒的玫瑰纹身还在泛红,显然是刚补完色。她将铆钉包”哐”地砸在化妆台上,震得假睫毛镊子跳起来:”十八线野模不配喝精品咖啡?去年米兰时装周你往Gabbana后台送星巴克的时候……”
“各位,”Lynn突然拍了两下手,常年佩戴婚戒的无名指在灯光下晃出光圈。三十八岁的超模退役后转型秀导,左手手背还留着十年前T台事故的淡疤,”兔娘去二楼找裁缝组要除渍剂,贝拉把备用礼服清单调出来,椒妮——”她盯着女孩锁骨处未擦净的闪粉,”你的定妆照需要重拍。”
纷乱的脚步声撞碎在理石地面时,Lynn转身扶住全身镜。镜面倒映着窗外飘雪,恍惚回到二十年前那个暴雪天,她作为替补模特顶替崴脚的主秀登场。如今镜中人眼角已生细纹,却仍要撑住这场兵荒马乱。
二楼的裁缝间像个被施了魔法的阁楼。咬一口兔娘踮脚去够顶层储物柜,毛绒兔耳发箍扫落几缕金线。”要命…”她盯着比自己还高的柜门,腮帮鼓成糯米团。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,果咩酱w抱着三卷雪纺纱僵在原地,琥珀色瞳孔地震:”前、前辈需要梯子吗?”
当两人合力拽出除渍喷雾时,粉色指甲油和樱花手链缠在了一起。”其实…”果咩酱w突然开口,刘海下的泪痣轻颤,”Bella前辈的保温杯是我收进防尘袋的,当时兔娘姐的咖啡洒了,我急着擦桌子……”
楼下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。她们冲回后台时,正看见佘贝拉Bella拎着湿透的Valentino裙摆,椒妮佐仁的铆钉包勾住了供电线,整个秀场的顶灯正在疯狂明灭。
“备用电路在C区!”Lynn的高跟鞋声像急促的鼓点,”果咩去控台重启系统,贝拉和椒妮换第二套look,兔娘跟我处理主秀服——”
“可是除渍剂不够……”咬一口兔娘举着空罐子,兔子发箍歪到耳边。Lynn突然扯下颈间的真丝方巾,浸泡在冰矿泉水里:”86年巴黎大秀,老佛爷用依云处理过整件雪纺裙。”她指尖翻飞如蝶,方巾变成精巧的领饰遮住污渍,”真正的时尚从不畏惧意外。”
当顶灯重新亮起时,椒妮佐仁正用安全别针固定佘贝拉Bella的肩带。”你纹身师电话多少?”佘贝拉突然说,指尖拂过对方后背将谢的玫瑰,”闭场时若隐若现会很美。”
最终登场时,咬一口兔娘戴着用发夹改造的兔子胸针,果咩酱w腕间的樱花手链系着应急用的丝带。Lynn站在控台暗处,看着灯光下流转的珍珠与铆钉,恍惚看见二十岁的自己从镜中走来。雪还在下,而玻璃幕墙内正绽放着比高定礼服更璀璨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