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的上海闷热难耐，梧桐树影在山茶摄影工作室的落地窗上摇晃。林子欣推开玻璃门时，冷气裹挟着薄荷香扑面而来，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那条银色锁链项链——这是国际珠宝品牌”Eternal”的秋季新品，此刻正贴着锁骨微微发烫。
“林小姐这边请。”助理递来的冰美式在纸杯外凝结出水珠，林子欣刚要接，突然被一阵叮铃哣啷的响动打断。转身就看见个扎双丸子头的姑娘正手忙脚乱收拾打翻的化妆箱，粉色奶瓶在帆布包里若隐若现。
“周妍希！”摄影师阿Ken从二楼探出头，”都说了别把私人用品带进棚里。”林子欣注意到那姑娘圆润的脸瞬间涨红，像颗熟透的水蜜桃，胸前工牌上印着”实习助理”。
拍摄进行到第三套造型时，空调突然罢工。林子欣保持着单脚支在复古电话亭上的姿势，听见推拉门哗啦作响。三个穿露脐装的女孩推着行李箱鱼贯而入，为首的高挑女生亮出手机屏幕：”我们是’推女郎‘团队，预约了下午三点拍摄。”
“这间棚我们还要用两小时。”林子欣踩着十公分细高跟走下道具台，腕间的钻石手链在射灯下划出冷光。余光瞥见周妍希正跪在地上给中山足模补指甲油，那个总穿白袜配玛丽珍鞋的姑娘突然抬头：”林老师，您脚踝有点浮肿。”
休息室里的对峙被咖啡香搅散。周妍希捧着奶瓶缩在角落，突然小声说：”我带了冰敷袋…”林子欣这才发现她帆布包上别着三叶草徽章——和某位超模机场街拍的同款。
“各位，来看新方案。”阿Ken敲敲白板，投影仪映出”跨界联合拍摄”几个字。推女郎队长撕掉假睫毛：”让我们穿古董高定拍短视频？疯了吧？””但中山小姐的足模特写可以衔接推女郎的丝袜镜头。”周妍希的声音像奶泡般浮上来，手指在平板上划出流畅动线。
深夜十点的摄影棚亮如白昼。林子欣解开束腰时发现周妍希蜷在道具沙发上睡着了，奶瓶滚落在地毯上。俯身去捡时看见对方手机屏保——是五年前自己第一次登封的杂志内页。
拍摄最后一天，推女郎成员们踩着二十年代流苏裙摆跳起Kpop，中山足模在镜头前绷出完美的足弓曲线。当周妍希抱着三套首饰冲进棚里时，林子欣正对着突然开裂的高跟鞋皱眉。”用这个！”奶瓶姑娘变魔术般掏出热熔胶枪，鼻尖沁着细汗：”我大学修过道具制作…”
成片发布那天下着太阳雨。Eternal品牌总监亲自打来视频电话，镜头扫过工作室每个角落：阿Ken在教推女郎调光，中山足模帮周妍希编着法式辫，林子欣倚在窗边翻看周妍希的策划案，扉页贴着张泛黄的杂志剪报。
“下周的珠宝秀场拍摄…”总监话音未落，众人异口同声：”我们要周妍希当总策划！”奶瓶掉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中，林子欣摘下自己的锁链项链，轻轻环在呆住的女孩颈间。阳光穿透玻璃幕墙，将水晶灯折射成一片彩虹，落在每个人带笑的眼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