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妆间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，落地镜前的水银灯将大理石台面上的化妆品照得闪闪发亮。诗诗Kiki对着镜子调整耳饰时，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金属碰撞声。黎菲儿把镶满水钻的手包扔在化妆台上，镜面反光里她艳丽的红唇微微抿起：”听说这次主题是废墟精灵？导演组该不会让我们穿那种带荧光粉的廉价纱裙吧？”
“菲儿姐的担心太多余啦！”挂着工作证的女孩突然从更衣室帘子后探出头，假发上翘起的猫耳随着动作晃了晃。卡通百科老王顶着粉色双马尾蹦出来，印着皮卡丘的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美工刀，”我刚才偷看了造型草图，白烨姐要戴两米长的冰蓝色假发哦！”
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，裹着羽绒服的凛子酱抱着暖手宝冲进来，发梢还沾着细碎的雪粒：”导演说外景地突然下雪，拍摄要推迟两小时！”她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暖气里迅速消散，鼻尖冻得发红的样子像极了迷路的兔子。
白烨始终蜷缩在角落的沙发里，黑色高领毛衣几乎要把下巴埋进去。她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《哥特建筑史》，银色长指甲划过书页上残破教堂的插图：”下雪天的光线散射更适合表现废墟的颓败感。”
“各位老师要不要试装？”造型师推着移动衣架进来时，挂着蕾丝衬裙的金属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诗诗Kiki伸手扶住摇晃的衣架，指尖触到某件衣服的薄纱时突然顿住——浅紫色的裙摆上晕染着大片咖啡渍。
空气突然凝固的瞬间，老王突然举起手机：”我这里有去污笔！”她掏出的马克笔外壳上印着滑稽的熊猫头表情包，”上次漫展可乐打翻在雪初音cos服上，用这个一涂就……”
“这是意大利空运的手工染色纱！”造型师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。黎菲儿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过来，镶着碎钻的指甲轻轻挑起污染的面料：”用酒精棉片从背面处理，再用冷风吹干。诗诗去准备蒸馏水，老王把环形灯调成冷光模式。”
白烨不知何时站在了衣架侧面，苍白的手指捏着裙角仔细端详：”污渍边缘呈放射状，说明泼溅时布料处于动态。”她转向僵在原地的凛子酱，”你进门时右手拿着星巴克的纸袋。”
凛子酱的暖手宝啪嗒掉在地上，泪珠在眼眶里打转：”我真的没注意纸袋破了个角……”诗诗Kiki轻轻搂住她颤抖的肩膀，闻到她发间传来焦糖玛奇朵的甜香：”我们先想办法补救好不好？”
“需要紫外线固化剂。”白烨从随身包里抽出透明小瓶，黑色美甲与玻璃瓶碰撞发出清脆声响，”这是我在米兰时装周后台拿到的样品。”黎菲儿已经用镊子夹着酒精棉开始处理污渍，老王举着环形灯的样子活像捧着圣火的祭司。
当造型师拿着电吹风回来时，浅紫色薄纱在冷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，咖啡渍变成了不规则的水墨纹样。老王突然举起手机：”姐妹们看这个角度！污渍形成的阴影像不像展翅的蝴蝶？”
拍摄现场飘着细雪的古堡废墟中，五个身影在残破的廊柱间穿梭。诗诗Kiki的月白色长裙扫过覆雪的藤蔓，指尖停留着人造的冰晶蝴蝶；黎菲儿暗红色裙裾铺展在断裂的罗马柱上，锁骨处的宝石项链折射出妖异光芒；白烨的冰蓝色假发垂落在斑驳的彩绘玻璃前，睫毛上凝结的霜花随着呼吸轻颤。
“老王你摆的姿势太僵了！”摄影师第N次从镜头后抬头。顶着精灵尖耳朵的coser突然转身扑向正在补妆的凛子酱：”凛凛酱快给我个充电抱抱！”她们撞进松软的雪堆时，老王藏在裙摆下的运动鞋和凛子酱的毛绒雪地靴同时露了出来。
收工时天色已暗，黎菲儿解开束腰的缎带长舒口气：”早知道要趴在雪地里三个小时，就该在打底裤里贴暖宝宝。”她转头看见白烨正在用湿巾擦拭假发上的雪水，黑色指甲油剥落的地方露出原本的淡粉色。
“今天……谢谢。”凛子酱把热可可塞到每个人手里，纸杯上的猫咪图案被热气熏得模糊。老王突然从背后抽出一卷图纸：”我连夜改的造型设计！把咖啡渍变成破碎蝶翼的主题怎么样？”设计稿边缘还粘着泡面调料包的油渍。
诗诗Kiki望着摄影棚顶棚漏下的星光轻笑，化妆镜里映出五个截然不同的倒影——有人整理着凌乱的发饰，有人对着手机检查妆容，有人蹲在地上研究碎玻璃的反光，有人偷偷往可可里加威士忌，还有人举着自拍杆要把所有人都框进取景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