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五点的摄影棚被晨光浸透成香槟色,傅四维儿裹着羽绒服冲进门时,正看见推女郎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跨过满地电缆。她脖颈间缠绕的珍珠项链被空调风掀起,与发梢的玫瑰香波气息交织成朦胧的雾气。
“四维儿快来!”艺图语从三脚架后探出半张脸,右手还捏着测光表,”棚里暖气坏了,我们得抢在模特睫毛结霜前搞定。”她今天套着件灰调工装马甲,口袋里插着四支不同色号的唇釉,像把浸在晨雾里的油画笔。
Rua阮阮蜷在角落的折叠椅上补妆,蜜桃色腮红刷子扫过苹果肌时,忽然歪头笑起来:”冷冷姐的耳坠在反光。”她说话时头顶的蝴蝶结发卡跟着颤动,像只随时要振翅的蝶。被点名的Money冷冷正站在补光灯前调整角度,银灰色亮片裙随动作泛起涟漪,闻言摸了下垂在锁骨处的金属流苏:”这是去年巴黎秀场纪念款。”
突如其来的电流声打断了对话。推女郎抱臂站在总控台前,显示屏蓝光映得她眼尾的泪钻忽明忽暗:”备用电源撑不过两小时。”她转向正在调整反光板的艺图语,”你确定要拍雪国精灵主题?现在棚顶的造雪机…”
“下雪了!”Rua阮阮突然扑到落地窗前。初雪粒子撞在玻璃上,折射出细碎星光。艺图语快步走到窗前,睫毛在起雾的玻璃上扫出半弧水痕:”把造雪机关了。”
当人造雪粒停止飘落时,真正的雪正沿着窗棂编织蕾丝。傅四维儿已经架好外拍设备,正往镜头袋里塞暖宝宝。Money冷冷突然扯开裙摆的安全别针,银灰亮片簌簌落地:”这套不行。”她转身走向服装架,黑色丝绒帘被掀开时,露出整排缀着冰晶刺绣的薄纱裙。
“你疯了?”推女郎伸手拦住她,”零下八度穿这个?”
艺图语正在给Rua阮阮编发辫的手指顿了顿。她突然转身从帆布包掏出个玻璃罐,浅紫色干花在晨光里舒展花瓣:”上个月在北海道采的蓝雪花,本来想当拍摄道具。”她将花枝缠绕进阮阮的麻花辫,转头对Money冷冷眨眼:”要不要赌个行为艺术?”
七点零三分,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,五个身影出现在结冰的河岸边。Rua阮阮赤脚踏进雪地,艺图语给她脚踝系上铃铛的银链叮咚作响。Money冷冷裹着半透明的冰蓝薄纱,睫毛上的雪粒与钻石高光融为一体。推女郎摘了泪钻换成冰锥耳钉,此刻正蹲在傅四维儿的监视器前调整构图。
“三、二、一——”傅四维儿的快门声惊飞了树梢寒鸦。艺图语突然抓起把雪扬向天空,Rua阮阮笑着躲进推女郎撑开的透明伞下,伞骨转动的瞬间,Money冷冷裙摆的薄纱掠过镜头,在取景框里绽开朵冰晶玫瑰。
正午时分,傅四维儿在咖啡厅导出照片时,发现推女郎偷偷往艺图语的拿铁里加了双倍糖浆。Rua阮阮正用冻红的手指给Money冷冷发尾别雪花发卡,后者破天荒没躲开。窗外雪还在下,但某种温热的东西在拿铁蒸腾的热气里缓缓升起,像暗房里正在显影的相纸,渐渐勾勒出五个交叠的轮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