镁光灯在后台走廊投下细碎光斑，周于希Sandy踩着十厘米细高跟冲进化妆间时，差点撞翻Limerence手里的咖啡。深褐液体在骨瓷杯口晃出危险弧度，又被对方用芭蕾舞者般的平衡感稳住。
“第几次了？”Limerence倚着化妆台，黑色缎面吊带裙在腰间勒出锋利线条。这个以”纯爱”为艺名的混血模特总带着冰刃般的疏离，此刻却用镶钻甲尖戳了戳挂衣架上某件礼服，”你那位巧克力小姐的杰作。”
被点名的白莉从更衣帘后探出头，嘴角还沾着可可粉，手里攥着半块生巧。她身量比其他人矮半个头，圆眼睛在浓密假睫毛下眨动：”Dior高定太娇气了吧？我发誓只是转圈时稍微用了点力——”
撕裂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。象牙白绸缎顺着白莉的腰线裂开三十公分，露出内衬里印着HelloKitty的粉色安全裤。抱着四套礼服冲进来的wkll123倒抽冷气，手机支架差点砸到Luisa零纱刚做好的羽毛头饰。
“直播还没关！”新人模特手腕上的智能表闪着红光，她慌忙用身体挡住镜头，樱花粉短发扫过白莉涨红的脸。作为某音百万粉博主转型的模特，wkll123总在耳后别着微型麦克风，此刻正滋滋漏着电音。
周于希扯下颈间的真丝方巾往白莉腰上一裹，动作利落得像给香槟系蝴蝶结。”Luisa，把你那个古董胸针借我。Limerence，去B区借王姐的缝纫箱。wkll123继续直播，就说是品牌特别设计的解构主义造型。”
“可这是Dior……”wkll123话音未落，周于希已经拔掉她耳后麦克风：”现在它是白莉·迪奥联名款。”转身时她撞见Limerence来不及收起的笑意，混血美人正用发尾卷着珍珠耳坠，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。
后台忽然暗下来。追光灯扫过尖叫的人群，编导的怒吼穿透隔音门：”三分钟后开场！”Luisa零纱突然哼起宝冢剧团的调子，浅金与墨绿挑染的长发随着歌声晃动，从化妆包倒出二十几个发卡：”当年在涩谷做地下偶像，五分钟能换三套打歌服呢。”
当白莉裹着缀满水晶发卡的改造礼服登场时，wkll123的直播间突然涌入五万观众。镜头扫过她腰间若隐若现的巧克力色绸带——那是Limerence拆了自己礼服的衬裙。周于希在幕布后咬断缝衣线，舌尖尝到铁锈味，看着Luisa零纱正用睫毛胶粘合wkll123断裂的耳机线。
深夜庆功宴上，白莉把熔岩蛋糕推给wkll123：”帮我吃了吧，下周要拍泳装特辑。”新人模特盯着巧克力浆发呆，忽然把手机转向众人：”直播回放点赞破百万了！他们说这是今年时装周最精彩的……事故？”
Limerence晃着香槟杯轻笑，颈间红痕是被珍珠耳针划伤的：”巴黎世家明年早春系列，说不定真会出安全裤外穿设计。”她指尖点在wkll123的手机屏上，截图中周于希攥着胸针往礼服上戳的模样，被做成了”老娘无所不能”的表情包。
暴雨就是这时砸下来的。玻璃幕墙外，Luisa零纱的羽毛头饰在积水中浮沉，像只濒死的天鹅。周于希突然抓起桌布冲进雨幕，wkll123举着手机追出去，镜头里五个女孩踩着水花抢夺那团湿透的羽毛，白莉的方巾头饰散落在雨中，宛如飘落的樱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