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嗒——”
流欲XX工坊的玻璃门被推开时，挂在门框上的铜铃发出清脆声响。葱油饼er抱着装裱好的作品集冲进来，马尾辫上沾着几片樱花花瓣，怀里还揣着半块用油纸包着的葱油饼。
“第十次修改方案在第三页加了烫金工艺…”她的话音戛然而止，发现摄影棚里已经站着四位风格迥异的模特。熊小诺正踮着脚尖调整落地镜角度，镜面映出她奶油色的羊绒短裙；DMM大名模斜倚在复古皮沙发上翻看杂志，红丝绒长裙在钨丝灯下泛着葡萄酒般的光泽；Yuki亭则蹲在窗边给三脚架装滤镜，混血儿特有的琥珀色瞳孔在午后阳光里忽明忽暗。
“我们的平面设计师迟到了四十七分钟。”流欲放下咖啡杯，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半截机械腕表，”不过正好，可以提前感受下今天要拍摄的’破界’主题。”
葱油饼er的指尖无意识抠着作品集烫银封皮。这个以先锋艺术闻名的工坊，墙面挂着用金属废料焊接的装置艺术，角落里堆着未完成的树脂雕塑，空气里漂浮着松节油与雪松木屑混合的气息，与四位模特身上散发的香水味纠缠成奇妙的和弦。
“流欲老师，可以借我条丝巾吗？”熊小诺突然转身，发梢扫过窗边垂落的绿萝，”天气预报说傍晚有暴雨，我想在飘纱镜头里加入水元素。”
DMM大名模轻笑出声，指尖摩挲着杂志页脚的折痕：”新人就是喜欢画蛇添足。”
“天气预报显示降水概率82%。”Yuki亭调出手机卫星云图，屏幕蓝光映亮她左耳三枚银质耳钉，”东京气象厅开发的算法，比本地预报早三个小时预警。”
流欲的眉梢微微挑起，这个细节被葱油饼er迅速捕捉。她突然跨步上前，扯下自己发间的樱花别针：”如果用液态树脂封存雨水，在熊小姐的纱巾上凝固成水晶珠链呢？”
摄影棚陷入短暂的寂静，直到DMM大名模合上杂志的声响打破沉默。她起身时裙摆扫过地面堆积的电缆，红丝绒掠过黑胶线材的瞬间像火焰舔舐夜空：”我需要三面镜子和干冰机——既然要破界，不如让水雾吞噬镜面反射。”
暴雨如期而至时，工坊顶层的玻璃花房正在经历一场艺术革命。葱油饼er跪坐在水磨石地面上，用热熔胶枪将樱花标本黏贴在镜框边缘；Yuki亭指挥助理调整环形补光灯角度，日语与中文混杂的术语像某种神秘咒语；熊小诺赤脚踩在浸湿的纱幔上，每走一步都漾开淡青色的水痕。
“温度差会让玻璃产生天然裂纹。”流欲忽然握住葱油饼er的手腕，带她触碰正在凝结水珠的镜面，”就像你修改十次的方案里，刻意保留的毛边效果。”
当DMM大名模裹着红丝绒闯入雨幕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雨水在她发梢凝成血色珠链，干冰制造的雾气缠绕脚踝，三面镜子折射出无数个虚实交织的倒影。熊小诺的纱幔在飓风中化作青鸟，Yuki亭的快门声与雷鸣同频共振。
葱油饼er突然抓起工作台上的液态树脂冲向雨中。冰凉的雨水与滚烫的树脂在镜面炸开琥珀色的花，DMM大名模的红裙掠过时，凝固的雨滴突然折射出万花筒般的碎光。
“这是《VOGUE》日本版去年三月刊用过的构图。”Yuki亭放下相机，暴雨打湿了她别在领口的山茶花。
流欲拾起地上的半块葱油饼，油渍在暴雨中晕染成抽象水墨：”但没有人试过用食物油墨在镜面作画——小饼，把你的颜料盘递给我。”
当最后一道闪电劈开云层时，五位女性共同握着沾满树脂的画笔，在镜面划出蜿蜒的金色河流。雨水中悬浮的樱花、红丝绒撕裂的裙摆、融化的葱油饼碎屑，在镜面裂痕里生长成全新的艺术生命体。
次日清晨，清洁工在玻璃花房发现二十七个破碎的镜框，每块残片上都凝结着不同形态的雨滴。最中央的镜面裂痕处，嵌着半枚樱花标本与葱油饼碎屑，旁边用树脂写着五个交织的签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