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中的巴黎十六区飘着细雨，圣奥诺雷街的梧桐叶沾着晶莹水珠。方子萱推开贴着烫金logo的玻璃门时，恰好看见Dongeuran倚在路易十五风格的雕花镜前，银灰色睫毛膏在眼尾晕染出蝴蝶翅膀的纹路。
“这条鸵鸟毛披肩要斜着搭在右手肘，”方子萱将Dongeuran的银色流苏耳环调整出十五度倾斜，”等下走台步时记得让羽毛擦过摄像机镜头。”她转身时差点撞上端着三杯咖啡的陆卿卿Kyokyo，对方薄荷绿的丝绸裙摆扫过镶满施华洛世奇水晶的罗马鞋，在瓷砖上拖出细碎星光。
化妆间东南角的混乱来得猝不及防。Anaimiya奶咪正踮脚帮Vetiver嘉宝贝儿整理头纱，粉色美甲勾住了蕾丝边缘。随着”嘶啦”的裂帛声，陆卿卿手中的咖啡杯突然倾斜，深褐色液体在Dongeuran的月光绸礼服上洇开暗色花朵。
“我的东方睡莲系列！”设计师艾玛女士的法语惊叫刺破空气。陆卿卿的珍珠耳坠随着颤抖的手指晃动，她下意识用中文道歉时，方子萱已经扯下模特腰间装饰用的真丝腰带。
“Anaimiya，把你那个樱花胸针拆下来。”方子萱将咖啡渍最浓重的部位用腰带系成蝴蝶结，手指翻飞间转头看向Vetiver，”我记得你箱子里有备用的巴洛克珍珠项链？”
当Dongeuran重新站在T台入口时，原本素雅的礼服腰部变成了不对称设计，Anaimiya的樱花胸针与Vetiver的珍珠链在咖啡渍上拼出抽象派画作。追光灯亮起的刹那，方子萱瞥见Dongeuran颈间蓝宝石项链折射出的光斑——那是陆卿卿十分钟前默默摘下的私藏首饰。
后台的混乱在快门声中归于平静后，Vetiver突然扯开束腰绑带，从裙撑里掏出包着保鲜膜的巧克力可丽饼：”我藏了三个小时的法式甜点，有人要补充血糖吗？”Anaimiya的日式丸子头随着笑声颤动，发间垂落的流苏发饰扫过陆卿卿正在修补的裙摆。
“你们看这个！”Dongeuran突然举起手机，屏幕上是她走秀时抓拍的照片。本该是灾难的咖啡渍在镜头里化作泼墨山水，陆卿卿的蓝宝石项链在锁骨位置形成视觉焦点，恰好平衡了腰部夸张的装饰。
方子萱擦拭着被睫毛膏染黑的化妆棉，目光扫过正在分享腮红刷的Vetiver和Anaimiya。陆卿卿的珍珠耳坠不知何时挂在了Dongeuran的右手腕，随着她比划台步动作的频率轻轻摇晃，在暖光灯下泛着奶油色的光晕。
“明天拍摄中国风主题，”方子萱突然开口，指尖敲了敲iPad上的排期表，”陆卿卿穿那套翡翠色云锦，Dongeuran试试绛红色马面裙。”她转头看向正在往可丽饼里挤炼乳的Vetiver，”你负责教Anaimiya用苏绣团扇——别让奶油沾到真丝面料。”
黄昏的光线穿过拱形玻璃窗，给混乱的化妆间镀上琥珀色包浆。五双不同色系的高跟鞋散落在波斯地毯上，Dior999唇膏和纪梵希散粉盒在化妆台组成彩虹色块。当最后一位工作人员离开时，Anaimiya突然踮脚取下挂在吊灯上的Chanel山茶花胸针——那是上午彩排时被Vetiver抛上去的。
